。尽管如此,我也还是觉得自己是印度人。”
我举起三只手指作盟誓状:“我百分之两百同意你是印度人。”
面对我的插科打诨,她只是无奈地瞥过,好像气已经消了,神情又温柔起来:“说回刚刚的话题。有时我说到法语单词,是因为那个术语原本就是法语,而不是我想要展示自己受过什么良好教育、或者炫耀知识分子的身份。我英法夹杂,是因为我的英语不够好——”
潘德小姐原本还要继续讲,看着我,顿了顿:“你在想什么?”
她真的好敏锐。
我咽了咽口水,一五一十道:“潘德博士,你还记得自己博士时期的研究方向吗?”
“那不意味着我的英语水平就很高超。”
人与人的判断标准必然是不同的。我默默点了点头,示意她继续。
“就像你知道的那样,我在美国居住了十四年,而且小学时的老师和同学也都讲英语。”她沉默了一会儿,“我知道我很西方化。”她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,“我可能只是……迁怒于你。其实你刚刚说得也没有那么过分。”
“不不,你指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,我很庆幸自己能这么早意识到它。”我扶住潘德小姐,望向她,“你想要聊聊吗?发生了什么?”
她与我对视几秒钟,摇摇头:“只是些家庭琐事。也许下次吧?我害怕迟到。”
“嘿,”我看着她,确定她也回望我,才说,“我总是很愿意听你讲这些,好吗?在你想要说的时候,我会一直在那儿的。”
她一怔,那股悲伤又回来了,笑着说:“好。”
我们乘地铁去舞蹈教室。潘德小姐对我鹅黄色的亚麻西装称赞有加,她对西装制作工艺还有些了解,一眼就看出这件是男装做法。
衣服是我相熟的裁缝做的,胸围放大,袖山高维持一般标准,因此袖窿位置就相对合身,并不会由于一味地追求飘逸感就丧失了因合体而来的优雅。车窗玻璃倒映中的我酷酷的,就像此前想象的那样,很衬她。
地铁的贴纸也都全换了红白主题,上下车的人中偶尔有些捏着小国旗的。对面座位空出来两个,但潘德小姐还是与我并排站着。
我忽然说:“我和我妈有一天也坐了紫线的地铁。我偶尔会看玻璃上她的样子,但她只要一注意到我的视线就低头玩手机。我的眼睛一挪开,她就看我。她有大概一米六三……”我在自己耳朵位置比划了一下,“到站的时候单手抓不稳吊环,就晃得厉害。”
她点点头,慢慢道:“听起来你们很少聚在一起?”
我算了一下:“我有差不多十年没有见到她了。大三那年我在汉堡,圣诞节那天她和我视频聊天——还跟我一个同学聊了几句——说之后可能会来看我。然后她就……消失了。”
时至今日我都不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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